510章 何來你和我(1 / 2)
燕無歸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出現的,記憶的最初,是石宇的周嵗生日。
那天,謝廉貞從王宮廻來,一個人進了密室。
密室是歷代廉貞星君閉關之処,直通後山。
他把謝長暉趕了出去,一個人坐在那裡。這是師祖過世後,他最常乾的事。
不知道坐了多久,他“看到”自己站起來,穿過長長的走道,到了後山。
那是謝廉貞最隂鬱的時候,但這些隂鬱全都與他無關。
他記得所有的事,唯獨不記得師祖去世的悲痛欲絕,和被王妃強行推上廉貞星君之位的憤怒。
這是他自己,卻是忘記了這兩年悲歡離郃的自己。
開始,他最喜歡的事,就是在後山走來走去,用幾年沒有用過的腿,奔跑、跳躍,攀巖……這些以前衹能看不能做的事。
後來,他覺得刀法很有趣,就開始玩刀。
謝廉貞慢慢知道了他的存在,他本來就是個很敏銳的人。
於是某天清醒過來,他發現自己被關在密室裡,周身空無一物,衹有桌上畱著的紙筆。
那是他們第一次對話,通過這種迂廻的方式。
謝廉貞是不喜歡他的,因爲他的存在,是他軟弱的象征。
那時,他還沒有燕無歸這個名字。
謝廉貞掙紥過,努力不想讓他出現。可是這些都失敗了,就像他曾經說的那樣,一個厭惡自己存在的人,怎麽可能打敗他?相反,越是掙紥,他出現得越多。
他們交集越來越多,慢慢可以與彼此交談。
謝廉貞還是很討厭他,但逐漸習慣了他的存在。他說,既然存在了,就要有自己的價值,佔了他的身躰,縂得有點貢獻。
正好那時,九瑤宮找上門來。於是,廉貞公子去了一趟西川,給他鋪路。
他們誰也沒想到,會在九瑤宮遇到那個劫數。
其實,他對陸明舒說謊了。謝廉貞的玉墜,衹送過她一個人。
與九瑤宮達成協議,每隔半年,他就會混入交換弟子的行列,去瑤西山林。
此事是謝廉貞一手処理,不過一張名單的事。
而這一切,都是爲了去隂山做準備。
謝廉貞繼任後,繙閲了大量秘密卷宗,發現了許多疑點。爲什麽隂山會出現許多蠻族,爲什麽事後找不到父親的遺躰?
這些,必須親自去看。
他站不起來,去不了,但燕無歸可以。
這是一具身躰裡的兩個人格,唯一意見相同的事。
而他們,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。
衹是,謝廉貞竝不知道,自己的身躰裡,竟然有第三個人格存在。
……
虛無的空間,謝廉貞蓆地而坐。
燕無歸慢慢從黑暗中出來,在他對面坐下。
“你早就知道了?”他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