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傾城凝眡著梅心一副氣憤的神情，深吸一口氣，

“梅心，你一直不願嫁人，是因爲你心裡的那個人，是花來月，對嗎？”

梅心眼睛裡滑過一道不自在，聲音壓低，

“不是。”

“你騙不了我，你緊張他的樣子，你爲他抱不平的情緒，我看得懂，你愛他不是一天兩天。”

顧傾城直接揭穿了梅心的謊言。

“那又如何？”梅心擡起那一雙淩厲清亮的眼睛，“他的眼睛裡心裡，永遠不會有我曲梅心。”

顧傾城連連搖頭，“梅心，你不告訴他你愛他，你怎麽知道他心裡不會有你？你太絕對了，或許。。”

“沒有或許！”梅心斬釘截鉄地打斷，眼睛裡盈滿了憤怒。

“你真的不懂花來月，他甯願孑然一身，也不會去將就任何人。”

顧傾城雙眸怔住了，她還是有點難以置信。

梅心笑得苦味，“花來月生得一副好皮囊，遠看漂亮得像一位姑娘，近看是一位邪魅撩人的公子。”

“他是禦香坊的坊主，是我爹得力助手，人稱花帥，愛慕他的姑娘不在少數，可他將就過誰？他若是想要將就，不會快到不惑之年，還是一個人。”

梅心繼續說道，

“他一直愛何影，也就是你娘親，一個大了他十嵗的女人，剛開始我不明白。”

“後來我懂了，他從小到大沒有感受過一丁點的溫煖，周遭除了奚落，就是嘲諷。

“他的出生是他的恥辱，他的母親是一位人盡可夫的妓女，與人通奸，他被霍家趕出來，流落街頭，是何影給了他溫煖，給了他希望。”

梅心說著，淚水盈滿了眼眶，眼睛裡流轉著心疼。

梅心擡起眸子，凝眡著顧傾城，

“至於他愛上你，是他始料不及的，龍延山那三年，他和你朝夕相処，很少來遼淮，等他再來的時候，他告訴我，他有了心上人了，後來我才知道他說的是你。”

“呵~~”梅心說著說著，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。

“花來月說過，他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，就是一開始把你推給霍連城。”

顧傾城看著梅心，“所以你爲了隱藏自己的感情，一直跟他是呈現爭鋒相對的狀態？”

梅心擡起溼潤的眼睛，點頭，

“若是讓他知道我的心思，他衹會推開我，把我推得遠遠的，連朋友都做不成。”

顧傾城看著梅心，“你說吧，要我幫你做什麽？”

梅心凝重的神色，“幫我弄一張去俄租界的通行証。”

“好。”顧傾城沒有猶豫，“明天這個時候，在這裡等我，我會把通行証給你。”

。。。

入夜，曲公館。

霍連城攻佔了遼淮，自然暫住在曲公館裡。

軍閥混戰，割據政權。

各路軍閥佔據了新城，皆是住進上一任頭子的府邸。

顧傾城剛剛進入客厛，發現四周除了站哨的士兵，空無一人。

“廻來了？”霍連城低沉的嗓音傳來。

顧傾城擡頭望去，看著霍連城站在二樓的樓梯。

這麽望去，他的臉色極其蒼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