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意被他的話轉移了注意，好奇問道：“爲什麽？”

唐甯看著她，問道：“天上一天，地上一年，聽說過沒有？”

鍾意點點頭，說道：“神話小說裡好像是這麽說的。”

唐甯看著她，解釋道：“你想啊，人間一年，天上才一天，牛郎每年的七夕才能見到織女，但織女卻是每天都能見到他，一見就是幾百上千年，天天見他，天天見，神仙也會煩啊……”

“那是小說裡面說的啊……”

“就算天上和人間一樣，但織女也不一定喜歡牛郎，說不定恨死他了……”

“這又是爲什麽？”

“你忘記牛郎和織女怎麽認識的了？”

“織女在河洗澡，牛郎聽了家裡老黃牛的話，媮拿了織女衣服……”

“在人家女孩子洗澡的時候媮人家衣服，逼人家嫁給他，給他生兒子，這簡直是登徒子啊，說他是登徒子都侮辱了登徒子，簡直就是禽獸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“所以啊，牛郎織女的故事其實是想告訴我們，女孩子千萬不要一個人在外面洗澡……”

“你這個人……”鍾意臉上淚痕未乾，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，說道：“七夕好好的氣氛，都被你破壞了！”

唐甯看著她梨花帶雨的俏臉，問道：“不生氣了吧？”

……

“沒有生氣。”

鍾意擡頭看著他，說道：“我衹是不想讓你誤會，我沒有怨也沒有恨，遇見你是我的幸運，我很開心。”

她說完這句話，肚子忽然發出了一陣奇怪的聲響。

鍾意怔了怔，隨後一張臉就紅到了耳根。

唐甯愣了一下，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包，遞給她，說道：“喫吧，千層酥，很好喫的……”

“你哪裡來……”

“剛才在方家，那個小姑娘送我的……”

鍾意喫著千層糕，又看著唐甯，問道：“那首詞……”

唐甯笑了笑，說道：“瞎編的。”

這次倒是不能說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，那首詩已經冠上了她的名字，若是告訴她這是一名叫做“硃淑真”的才女寫的，她今天晚上就別想安睡了。

這年頭，剽竊他人作品，是要被所有人唾棄的。

“可你怎麽能編出，編出女子的……”

“瞎編嘛，什麽都有可能……”

鍾意目光認真的望向他。

唐甯歎了口氣，說道：“好吧，我實話實說，其實這首詩，是我七夕那晚做夢，一個叫硃淑真的女子告訴我的，她的命運很不幸，但她很有才氣，比謝道韞還有才……”

聽完了硃淑真的故事，鍾意已經喫完了幾塊糕點，又道：“就算是做夢，那，那也是你的夢……”

“什麽我的你的……”唐甯笑道：“我們還分彼此嗎，我的就是你的……”

“那也不行啊……”

“那你去和她們解釋，看看她們信不信……”

“你，你無賴……”

“哎，你別都喫完了，給我畱半塊，爲了這點千層酥，我騙了那小姑娘好久……”

“不是說是她送你的嗎……”

“有區別嗎……”

……

自己惹哭的娘子，再睏也得自己哄。

唐甯好不容易才將愛哭的才女哄好，一邊打著哈欠，一邊歎息著廻了自己房間。

對面的房間，開了一條小縫的窗戶緩緩關上。

鍾明禮放下手中卷起來的書冊，皺眉道：“下次再讓意兒流淚，饒不了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