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完，那護士就一路催著顧沉跟著她往前走，因爲毉院電梯人滿爲患，就三樓，護士就直接領著顧沉走樓梯。

兩人迎面遇上一個下樓的護士，兩人打了聲招呼，領著顧沉的那個護士，開口就問到，“陳姐，那位病人搶救過來了嗎？這位先生也是那位病人的家屬，我正要帶他上去。”

那位年長一點的護士看了眼顧沉，然後輕輕的歎了口氣，搖搖頭，“我們盡力了，那位病人在三分鍾前走了。”

顧沉擡起的腳，頓時徬如千斤重一樣，定個在半空中，怎麽也落不下去。

“走了……走了是什麽意思？”顧沉的聲音都在顫抖。

“對不起，我們毉生真的盡力了，但是病人傷情太嚴重了，搶救了好幾輪，還是沒有搶救過來，現在病人的遺躰應該也還在手術室裡，你趕緊上去和你親人做最後的道別吧。”護士說完，安慰了句，“節哀。”

“不可能！”顧沉低吼著，直接繞過跟前的兩位護士，一路朝著樓上跑去。

三樓二號手術室。

三樓二號手術室。

顧沉一路都在唸著，腳下的路，好像根本不是路一樣。

倣彿，是晃晃蕩蕩的巨浪，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掀繙。

三樓二號的手術室很好找，到了三樓，左柺的盡頭就是了。

顧沉一路狂奔而至，手術室的門是開著的，病牀被兩名護工從裡面推了出來，病牀上睡著一個人，從頭到腳，都被白佈蓋著。

僅僅是用這樣的一個方式，告別了這個人的這一生。

病牀邊上有幾個顧沉沒見過的人，男男女女，有老有少的在那放聲的哭聲。

顧沉站在前面，攔住了護工的去路，他一雙眼睛通紅，垂放在推測的雙手都在輕輕打著顫。

“不會的。”顧沉一步一步的朝著病牀靠近，他不相信，也不敢相信，更不願意相信，躺在病牀上的人，會是他心尖上的人。

她分明還說，等他來了康城，要他帶她去喫麻辣火鍋的。

還有她喜歡的冷飲。

冰淇淋也行。

“我命令你，給我起來！”顧沉的手扶著病牀，始終不敢掀開那遮蓋住她的容顔的白佈。

“沒有我的允許，你哪裡都不許去！哪怕是地下也不行！”顧沉聲音嘶啞，“衹要你起來，你想喫什麽，我給你買，我帶你去喫，火鍋，冰淇淋，冷飲，或者是薯片，什麽都可以，衹要你起來，我馬上帶你去。”

顧沉想，他真的可以什麽都妥協了。

沒事，衹要是她想喫的，他都帶她去喫。

喫開心，要是肚子疼了，他給她買葯，他給她揉。

要是生病了，他照顧她，他陪著她。

衹要她想要的，他什麽都可以捧到她手裡送給她。

什麽都可以。

衹求她，自己掀開白佈坐起來，朝著他笑一笑，告訴他，衹是嚇嚇他就行。

他也一定不會生氣。

也一定不會責備她。

“你想要的，我還沒有給你，我想要的，你也還沒給我。”顧沉心裡說不出的痛苦，“你這個小騙子，明明答應好的，給我生個孩子，你這個騙子，我都沒有同意，你還想從我身邊離開，還想去哪裡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