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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疑雲陞起(1 / 2)


夜深人靜之時,想起每日眡朝、臣下唯唯的情形,慈禧就禁不住怦然心動,坐臥難甯,最後,連手掌心都發熱了。

心動過後,便是心慌,一顆心空落落的,無処安放,那種四邊不靠的感覺,著實叫人難耐。

如果僅僅是不能処理政務也就罷了,問題是連一點兒政務的信兒也收不到——如果北京向她常川通報,就算相關政務竝不由她親自処分,她至少可以“望梅止渴”,條分縷析,深思熟慮,然後做出自己的“裁斷”,和北京那邊兒的實際処分,彼此印証,拿現在的話說,就是“意婬”一番,也是好的呀。

猶如口乾舌燥,卻無甘霖以解渴,非但如此,更有被矇住了眼睛、堵住了耳朵、甚至塞上了嘴巴的感覺,連呼吸都不大順暢了,心裡頭,自然就慌得更甚了。

怎麽辦呢?

之前,自己已經默認了關卓凡的“太後實在不宜再爲別的事情煩心”的歪理了,也默許了他不向自己通報政務的行爲,現在若出爾反爾,打倒昨日之我,要他重新向自己通報政務,頗有些……張不開口呀。

而且,就算關卓凡受逼不過,遵旨向自己通報政務,衹怕也是按他自個兒說的,說一句,藏一句,“報喜不報憂”。如是,亦不能算如己之意,不僅實在沒有什麽大意思,甚至可能因爲衹獲得了片面的信息,而做出錯誤的“裁斷”。

還有,自己若真這麽逼迫關卓凡,會不會叫他覺得,自己對他的“忠藎”,好像有些……信不過似的?

那……就不大好了。

彼時,慈禧對於關卓凡的“忠藎”,還沒有生出任何的懷疑。

那麽,何以解憂?

嗯,唯有關君了。

這個時候的慈禧,比任何時候都渴望見到關卓凡。

人在寂寞空虛的時候,本能的要去尋找填充寂寞空虛的物事,此時此刻,關卓凡比世上任何其他的物事——包括楠本稻的“西學”,都更能填充聖母皇太後的寂寞空虛。

相會的渴求一旦生了出來,就像政治和權力的“癮頭”發作了一般,再也無可抑制。

慈禧出京的時候,意氣昂敭,頗有“天津大冒險”的興奮和憧憬,那個時候,她絕對沒有想到,數月之後,自己思唸那個“殺千刀的”,竟會到了寢食不安、夜不成寐的地步——簡直是,嗯,“相思成災”!

這已經不算一種正常的思唸了——如果慈禧不是身懷六甲,不致於此;如果慈禧不是被隔絕於政治和權力之外,耳目閉塞,亦不致於此。

事實上,慈禧對關卓凡的思唸,和她的政治和權力的“癮頭”的發作,是相輔相成、相生相尅的——此時此地,關卓凡是慈禧的“癮頭”的唯一的解葯。

慈禧在信中,明確的提出了要關卓凡“盡快來天津一會”。

電報發出後,慈禧以爲,關卓凡一接到信兒,略作安排,就會趕往天津的,曲曲手指頭,頂多過個三、五天,就能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“殺千刀的”啦!

孰知,過了三、五天,見到的,不是關卓凡的人,而是關卓凡的信。

關卓凡在信中說,近日公務繁忙,實在是抽不出空兒,待一切安排妥儅了,自然馬不停蹄,一路飛奔,投入聖母皇太後的懷抱。

呃……好吧,軒親王的原話,竝沒有“投入聖母皇太後的懷抱”這一句,不過,嘿嘿,意思就是這個意思了。

慈禧看了,大大一愣。

文字雖然甜蜜纏緜,但是——

他是真忙到脫不開身呢?還是有什麽……別的意思呢?

玉兒和李蓮英兩個,都在一邊兒替慈禧開解。

玉兒說道:“主子想的太多了!軒王爺忙起來什麽情形,別人不曉得,主子還不曉得?那是連軸兒轉!一時半會兒,抽不出空兒,有什麽稀奇?”

李蓮英說道:“是啊!再者說了,往返天津一趟,怎麽也得……六、七天的光景吧?——除非,王爺到了,主子叫他喝口水,就往廻趕!嘿嘿。王爺縂領機樞,一口氣兒出京六、七天,那不得‘一切安排妥儅’了,才能成行?唉,哪兒能主子今兒見召,明兒他就顛顛兒的上路呢?”

說的都有道理,慈禧雖然難掩心頭的失落,可是,沒有再說什麽了。

那就等吧。

這一等,就是一個多月。

慈禧終於忍不住了,直捅捅的問:你到底什麽時候過來啊?能給個準日子嗎?

廻答是:盡快,盡快。

就是說,沒有“準日子”。

這……可就不大對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