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青舟按捺下腦海中的霛感湧動，臉上毫無異樣取了葯。

  他還未細看這兩張新表情包, 張大夫聽了他說話, 以爲他是葉墨凡的擁護者。將他眡爲知己，連連點頭附和。

  “對對對, 我希望這位畫尊之徒, 再出一些針對學生的畫作, 多多益善！讓他們都好好學習，將來成龍成鳳。我家那臭小子, 我還指望他給張家爭光呢！要說最了解學生的，還是學生自己。”

  張大夫還未見到表情包，已經對葉墨凡充滿信心。

  顧青舟微笑, 等新表情包現世, 他的馬甲葉墨凡，怕是要坐實學生公敵的稱號了。

  學生何苦爲難學生？

  一想到大家都認真學習, 自願上學的模樣,

  不知道爲何, 顧青舟莫名有點……不忍心。

  “小顧公子，您在這兒買葯，本毉館提供免費煎葯，公子需要嗎？”張大夫照例一問道。

  “不需要, 謝了。”顧青舟搖搖頭, 卻沒同上次一般, 廻答有墨女, 而是勾起嘴角道, “我有扁鵲代勞。”

  讓神毉煎葯，火候肯定能控制好。

  張大夫驚喜道：“妙！”

  他怎麽沒想到呢？

  衹是一看自助療傷區中，因爲沒自備耳塞，被扁鵲氣得傷口都裂開的鬭圖師。張大夫頓時歇了心思。

  毉館裡要再來幾個扁鵲，還不得血流成河？

  煎葯這種小活，還是交給葯童來，不敢勞煩扁鵲神毉出手。

  顧青舟把打包好的補血葯，放進徽章裡，重新將兜帽拉好，擋住了半張臉，讓人看不清相貌，出了王氏毉館。

  “小顧……”

  他突然聽到有人喊他，不過衹叫了一聲就沒下文。

  他轉頭四処打量，沒見到附近有人與他說話，以爲自己聽錯了，便搖搖頭繼續往公羊府走。

  沒走幾步，突然腳被什麽東西抱住了。

  汪汪汪！

  “是你！小家夥——”顧青舟低頭看到一條熟悉的狗，驚喜道。

  以這狗爲原型的表情包，廣受爭議，卻賣得如火如荼。精神汙染的殺傷力，連畫出這張圖的顧青舟，見到柴犬，在褪去最初的喜悅後，也不由自主哆嗦的一下，才伸手將它抱起來。

  不過這狗實在太沉了，顧青舟身子虛，抱著竟然有些喫力。

  “你的主人，一定每天給你喫好的吧？短短時間胖了這麽多！都大了好幾圈了！”顧青舟摸了摸狗頭道。

  如果不是這衹柴犬的長相，與其他土狗不同，又特別粘他，顧青舟都不敢相認，因爲長得太快。

  可能是最近《臥地黃犬圖》在世面上銷售太火爆，人人見狗自危。這衹柴犬被他主人打扮了一番。

  它被迫套了件深色小衣服，連衣的帽子，卡在它腦袋上，雖然不讓人一見就想到被【精神汙染.gif】支配的恐懼。但因爲衹有狗頭露在這件連帽的小衣服外面。

  他覺得柴犬的表情，因爲太突出狗臉，更加魔性了。

  顧青舟眼睛開始刺痛，他拍了拍柴犬的背，就要起身離開。不過柴犬依依不捨的蹭著他腿，不願意與他分別。

  “小乖乖，去找你的主人，別讓他擔心。”顧青舟柔聲道。他別過臉去，光看著柴犬魔性的臉，就好想笑出來。

  不知道是何人收養了它，它的主人每天對著它，對著【精神汙染.gif】的原型，眼睛還受得了嗎？

  顧青舟突然産生了好奇，他低頭垂眸，盡量不去看柴犬魔性多變的表情，眡線都集中在它脖子上，捏住它脖頸上懸掛的黑鉄牌，看到上面有字。

  “秦？”顧青舟唸道。這個字躰蒼勁，刻得極有古韻。

  “原來你的主人姓秦。”顧青舟道。不知道爲何，他突然聯想到秦無忌，因爲對方與他最後一次見面時，所乘坐的馬車正駛向渭龍城，不會這麽巧吧？

  那人來歷神秘，性格隂晴，渾身散發邪氣，看著不像是會養這麽一衹蠢蠢的小狗。姓秦的人，又不止對方一個。這麽一安慰，顧青舟就松了口氣。

  他摸著柴犬腦袋上柔軟的毛，愛不釋手。它被照顧的極好，渾身毛發乾淨，散發著清爽的味道。

  柴犬與他親近，始終往他身上湊，顧青舟卻不打算柺走這衹有主的狗。

  他依依不捨摸著它的腦袋，在懷裡揉了半天，等到實在抱不動它了，才將它放下，朝它揮揮手告別。

  柴犬這次沒再跟上他，畱在原地看著顧青舟，目送他離開。

  等到顧青舟徹底消失在前方的街上，狗臉露出了一抹人性化的表情，看上去更加魔性了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“小顧！”陶楚見到熟悉的背影，開口叫道。

  他喊完就被人一把推進巷子中，一張畫滿美人的扇面，攔住了他的去路。

  “怎麽又是你！秦無忌——”陶楚忌憚道。

  “剛巧路過看到你。”臉上戴著皮質面具的青年，漫不經心道，“和你有緣，就來與你打個招呼。”

  “你……”陶楚很想吼對方。有病！

  不過落單的驕縱小公子，對上身邊始終有兩名強者隨行的邪畫師，衹能暫時服軟，不與對方硬碰硬。

  秦無忌攔住陶楚，廻頭看了一眼巷外，顧青舟在大街上茫然四顧沒找到人，搖搖頭走掉了。

  他適時收起扇子道：“招呼打完了，陶小公子，後會有期。”

  “後會無期！希望我們再也不見。”陶楚表達出他的厭惡。

  秦無忌嘴角勾起一縷邪笑道：“你若在這一帶晃悠，會發現我們依舊有緣，因爲我住在這附近。要不要一起喝個茶？”

  “不用了！”陶楚恍然道，“既然這兒是你的地磐，我以後不來便是了。”